沐沐沐沐沐须肉

[花怜]少年他有一豆灯火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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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难填篇: (08) (09)

 

 

欲壑难填 三

[010]

 

       谢怜匆匆打车赶到酒店,一下车就跟三两醉汉打了个碰面。

       他连声道着借过从这些人身侧挤过,电梯左等右等都不来,干脆冲进楼梯间,闷头就爬。推开十七楼防火门的时候,谢怜稍微有点喘,等跟守在外面的引玉匆匆打了招呼,绕进洗手间,给眼前景象惊得走岔了气,肋骨下隐隐作痛起来。

       花城软绵绵坐在地上,身上披着引玉的外套,脸埋在手臂间,指节青白。

 

       “三郎?”谢怜在他身边蹲下,轻声道。

       花城肩膀剧烈抖了一下,慢吞吞抬起头,他的嘴唇惨白,脸颊却红得异常,谢怜摸摸他额头,沾了满手冷汗。

       “把这个吃了,乖。”他赶紧撬开这人唇缝往里塞巧克力,花城醉了酒,反应有点慢,好半天才含着巧克力,黏糊糊叫了声哥哥。

       嗯是我,谢怜摸摸他的头,紧挨着他坐下,让花城枕着自己肩膀休息,花城靠在他身上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打扰哥哥休息了,真对不起。

       “我喝醉啦。”男人声音里带着浓浓鼻音,咬字又粘又软,他忽然用滚热的手掌拉过谢怜的,举在眼前仔细打量,“疮还没好,哥哥明天不许用手了,我要给哥哥喂饭。”

       谢怜心道不能跟醉鬼一般见识,顺着他的话说好好好是是是我答应你,花城歪着头嘿嘿笑,软绵绵说我明天没有工作,就在家陪着哥哥,一步都不离开,哥哥不要嫌我烦,好不好呀?

       “都依你,”谢怜摘了围巾好说歹说让他垫着坐,“下次不能拿自己提信息素了,知不知道?我去药店买就行,这样多伤身体呀。”

       他从见到花城这副模样的第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这男人大量提取信息素有点贫血,再加上空腹饮酒,晕成一根面条,需要他的小哥哥来亲亲抱抱才能站起来。

       花城又笑起来,憨憨道:“那不一样,哥哥用的必须是最好的,差一点都不行。”

       谢怜刚在心里说你怎么又变着花样夸自己,就听他渐渐哑了嗓子,念叨说我让哥哥等了三年,我真没用。

       “我不会离开你半步了,”他猛地抱住谢怜的腰,声音抖成一把断线的珠子,“哥哥,三郎好想你。”

       谢怜揉了几下他后颈,哄着人又吃了一块巧克力,他不知道思念成疾辗转反侧的滋味,也不知道苦寻无果夜不能寐的痛苦,他甚至不能对这三年花城过的日子感同身受,便只好把喜欢揉进言行,小心又温柔地安抚这只炸毛小刺猬。

       “别怕,哥哥回来啦。”他摸到花城给冷汗湿透的后背,不免有些担心他着凉,想着让这人换下衣服,又不知道上哪找,左思右想费劲巴力,总算跟醉鬼换了衬衫。

 

       谢怜身上的衣服是这些年花城置办给家中另一个衣帽间的,尺码对于现在瘦得吓人的谢怜来说有点大,对于身材一直极好的花城而言……有点小。

       衬衣第三颗扣子由于花城卧推六百磅杠铃的胸肌总是崩开,谢怜尝试半天都没有办法,又赶上引玉敲门催促酒局要结束得回去一趟,谢怜只好把衬衫将将改造成深V,揩净花城胸肌沟里的冷汗,匆匆打理好自己,扶着他走出洗手间。

 

       引玉递过来一罐热果汁,花城以为是酒不肯喝,刚要推开易拉罐又认出了谢怜,嘟嘟囔囔说哥哥给的什么我都喝,说着就抢过罐子咕嘟咕嘟灌下,然后黏糊糊靠在墙上,质疑这“酒”坏了。

       谢怜哭笑不得对引玉道:“他这样是回不去酒局了,你去打个招呼,我们回去吧。”

       引玉点头称是,不料花城突然叫住他,哑着嗓子说今天这场对哥哥很重要,还没谈妥,我得回去。

       “哎你……”谢怜拦不住他,眼看着人就要推开包厢门,连忙按住他的手,小声哄道你乖乖在外面等我,哥哥去帮你处理哦。

 

       花城定定看了他好几分钟,总算点了点头,走到一边沙发区坐下,小腿并拢手搭膝盖上,腰杆挺直目视前方,乖得不得了。

       “真乖,哥哥进去啦。”

       引玉担忧地拦住他:“谢导,您进去真的可以吗?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别误会,只是里面的人都喝醉了,您……”

       “别担心,”谢怜笑道,“再怎么说我也是导演,总要跟投资人见一面。”

       他说着,一把推开了门。

 

 

 

       “哟花城回来啦!”

       “怎么去了这么久啊来来来继续!”

       包房里烟酒气重得直呛鼻子,谢怜挥手驱散些烟雾,皱着眉清了清嗓子。

       有离门进的转过头看见他,愣了一下叫道:“你谁啊?”这一声引得其他还清醒的人齐齐望过来,坐在最中间的年轻男人倏地站起身,大步走来,礼貌递过一张小卡:“这位是谢导谢先生吧,鄙姓谷,这是我的名片。

       谢怜接过来看了一眼,目光在“青城影视公司”几个字上流连片刻,皮笑肉不笑道:“在下谢怜,不成器的小导演,我家男主角不胜酒力,我来替他给各位道个歉。”

       “谢怜?!”

       “你是谢怜?!”

       谢怜轻轻颔首,这动作在包厢里点燃了引线,最先发声的男人一拍桌子:“骗子还敢出来卖?!要不是你,老子他妈的至于赔这么多钱吗?”

       谢怜面色猛地沉了下去。

 

       三年前,谢氏集团破产,他的父母因为驾驶不慎双双丧命于车祸,谢怜想尽办法还上部分债务,其他的只能东躲西藏,他这三年有时候维生都困难,上哪还钱去?

       角落里脸色紫红的男人吸了一大口烟,咬着烟头含糊道:“小赵,别那么斤斤计较啊,不就是三百万高/利/贷吗,再怎么利滚利,也没面子重要是不是?”

       谢怜一愣。

       那男人腆着肚子走到谢怜面前,谷先生想拦,却实打实挨了一巴掌:“小逼崽子边儿去,哪来的野种也敢跟你爷爷叫板?”

       可怜的谷先生被这人拎着脖子扔出包房,谢怜看着他嘎达一声锁上房门,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听说谢导之前从不沾酒,谁的面子都不给?”男人一句话引得哄堂大笑,他一挥手,服务生战战兢兢递上十多种洋酒和一只高脚杯,嘭嘭嘭全部起开,男人混出一杯不伦不类的玩意,递了过去。

       “谢导,给个面子?”

       醉汉们哈哈大笑,拍手吹口哨好不热闹,大肚子男人粗鲁地喝止了喧哗,摸了摸手上的戒指:“看见那小鸡仔了没有?他要拿钱,还不得我点头才行?你说这一个两个都是被你下了什么迷魂药,非要帮你拍戏?”

       “小谷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明知道你是个躲债的骗子还要帮你,他是不是吃错药了?啊?Omega?”

       谢怜面色唰地白了。

       他这几日一直待在家里,又是急慌慌出门的,完全忘了抑制剂的事,他已经开始发情,浑身滚热,后面也慢慢泛起湿意,谢怜咬牙站在原地没动,由着那人凑得更近些。

       “给这杯酒个面子,或者,给我个面子?”

       男人老鸦一样笑起来。

 

       “先生,如果我喝了这杯酒,会怎么样?”

       “哟,”男人扔了烟蒂,碾了两脚,“千金难买爷下跪啊大伙们!”你喝光它,男人指指酒杯,债务勾销,我签字。

       谢怜点点头,从衬衣口袋里摸出一张汗透的打印纸,双手展开,轻轻放在桌面上。

 

       花城为了能给《独行八百年》排出档期,连推三部电视剧,违约金赔得谢怜都不敢问,他本就没打算让花城来大把撒钱给自己拍戏,跟投资方周旋也本就是导演的活,更何况,谢怜心想,这些年里更过分的刁难我都经历过了,区区一杯酒又算什么呢。

       

       “一言为定。”他说着,举起酒杯,“敬各位,敬独行。”

       敬我沉沦三年间唯一的灯火。

       谢怜仰头喝干了酒,在一片叫好声中,慢慢退了半步。

 

       那男人痛痛快快签字盖章,哈哈笑道谢导果然名不虚传,谢怜微微点头,笑道那我们就回去了,今晚谢谢各位款待。

 

       他说完,也没等这些人答复,小心翼翼收起那张纸,转身出了包房。

 

       嘴角淤青的谷先生一看见开门就焦急地迎了上来,花城抢在他之前冲到谢怜跟前,显然是清醒不少,然而一见到人,依然跟棕熊见了蜂蜜似的。谢怜由着他握住自己的手摇晃,轻笑着将那张纸举到男人面前晃了晃,笑道都解决啦。

       “哥哥好厉害。”花城抱住他,在他颈间嗅了嗅,忽然道:“你喝酒了?”

       “就一杯,没事。”

       “他们怎么敢灌你的酒?!”花城气势汹汹将谢怜塞道身后,谁也拦不住他,眼睁睁看着这人踹开包房门。

 

       后面的事情就很难收场了,花城一人群殴在场所有投资方,把那面色紫红的男人揍得牙缝间全是血,谢怜也不是不能喝酒,只是他知道自己醉酒会闹成什么样子,强忍到花城打过瘾,拉着人坐到一边揉手。

“三郎你等我一下。”谢怜忽然直勾勾道。

       他转过身,一步步走向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的醉汉们,一人一巴掌,下手狠得包房里充满快板的节奏感。

 

       这事不知引玉掉了多少根头发才没惊动jing方,然而两天后,花城酒店打人的视频还是流到了网上。

       视频里,当红演员冲进包间,不由分说见谁打谁,透过模糊的监控视频,依然能看清他眼底狠厉的光。

 

       与此同时,谢怜复出的新闻,不知被何方人士买上了热搜。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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