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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怜]少年他有一豆灯火 04

灯火阑珊篇: (01) (02) (03)

#这其实是个追妻故事 想不到吧.jpg

#都来看看你花到底多心机

 

绳锯木断 一

 

[004]

       花城再一次见到谢怜,是在当年那件事后的第三年。

       那是个月光很冷的夜晚,他看见那个人坐在中央广场的圣诞树下,垂着头抽烟。

 

       周遭往来俱是热闹繁华,他看着谢怜坐在那里,目光始终聚在指间一小豆红色上,安静得像刚从一场默片里走出来。

       他穿了件灰色夹棉长大衣,牛仔裤很紧,脚踝鼓鼓囊囊的——花城猜他里面一定又是穿了毛圈袜——鞋子是前几年很流行的毛绒边平底鞋,hotwind79块9一双,花城当初随手买过一双有兔耳朵的,然后摆在拖鞋柜里一次都没动过。

       谢怜吸完了那根烟,在青白又绚烂的烟雾中眯起眼,咬住烟蒂,双手圈出一个框框,朝人群反复比划。

       这便是在取景了,花城靠在商场墙壁上,把帽檐又往下压了些,看着他翘腿晃脚比比划划,有些不知所措地想,过去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还是一点没变。

       还是那样对一切都充满热情,天塌下来也拦不住他往前闯的劲头,花城看着他用长满冻疮的双手和最土的方式找灵感,忽然冲进商场,从黄牛手里买了一杯喜茶,匆匆整理了围巾和帽子,手脚发麻地向圣诞树举步走去。

 

       他在谢怜身边坐下时,觉得自己真是彻底疯了。

       中央广场的广播放着《Jingle Bells》,花城心跳跟着叮叮当的调子忽忽悠悠,谢怜仍眯着眼跳大神一样比比划划,他看着想念了三年的人的侧脸,无端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红灯绿酒被这人姣好的侧脸线条切割开,花城看着他冻得通红的下颌鼻尖,再也忍不住,解下围巾递了过去。

       谢怜被惊动,睁开眼转过头去,他的眼睛还是盛满光亮,花城一时甚至分了些神去想他那对瞳孔和身后圣诞树顶的星星究竟哪个更亮一些。

 

       “嗯?怎么了?”青年笑了笑,饶有兴致打量起这位陌生人。

       花城被他浓重的鼻音弄得愣了一下:“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围一下?”

       谢怜摆摆手说谢谢你我不冷,花城不敢再僵持,只好将围巾抖开搭在他腿上,用目光点了点不远处的行人,试探道您这是在取景?冒昧问一下是打算来这里摄影吗?

       “我是个导演,闲来无事找找灵感。”他声音不大,却很清晰,“人间百味多好呀。”

       花城只好接道:“是啊,无论辛辣还是酸苦,总归有它自己的滋味。”

       太尴尬了,他刚说完,就忍不住抽自己巴掌,不料谢怜突然轻轻笑起来,眯起眼睛敲出一根烟,也不点燃,咬在齿间,含糊说你不介意吧。

       花城摇摇头,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也抽,谢怜便又敲出一根递给他,他冻得够呛,划了好几次都打不起火,花城抬手握住他的手,用不轻不重的力道驳回他抽回手的动作,带着谢怜点燃了他自己的那只,然后凑过去,借着他的烟头点燃了自己的。

       

       凌晨一点,广场熄灯,仅留圣诞树孤单一颗。花城轻轻打了个激灵,笑道巧了,我是演员,也是闲来无事找灵感的。

       谢怜嗤地一声笑了,摸了把腿上的围巾,他在昏暗和行人渐少的环境下明显放松下来,小声说这世界上哪有彻底的闲人啊。

       花城怔愣片刻错过了接话的时机,再开口更显尴尬,只好静静陪着他仰头看星星。

 

       “阿嚏——!”

       谢怜突然打了个喷嚏,花城摸出纸巾抽出半张递过去,谢怜捂着鼻子嘟囔道谢,小声擤了几下,小跑过去丢掉纸团,再抱着围巾跑回来。

 

       “你……诶?”

       圣诞树下空无一人,刚才还一派悠闲姿态坐在那里的青年不知去向,只剩一杯奶茶幽幽冒着热气。谢怜懵懵抱着围巾站了半晌,摸了把柔软的羊毛围巾,小声说这好贵的,怎么说也得还回去啊。

       他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偷偷喝了一口,眨巴眨巴眼,咕嘟咕嘟喝光了奶茶,揉了揉肚子,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不敢擅自把围巾留在原地,只好每天晚上都去等,连去了两周,终于截住了那青年。

 

       花城没想到谢怜还穿着那晚的衣服,在注意到他手上又新长了冻疮的时候,眼神倏地冷了起来。

       把谢怜吓了一跳。

       “那个,我有好好洗过的,你别……哎你这人!”

       谢怜长这么大还没有过被人拉着手腕拖出老远的经历,冷不丁被拽进车里,却下意识将摸车门的手抽了回来。

       他看着对面青年躲躲闪闪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不该离开。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手好不好?”花城二话不说踩了油门,谢怜有点无语,但总归他一不怕绑架二没资格被绑架,浑身上下最金贵的就是脑子,有人看起来可以替他解决眼下比较棘手的问题之一何尝不好,索性眼睛一闭,在温暖的干红香气中养起神来。

       花城听见身侧渐渐悠长的呼吸声,叹了口气,趁等红灯的功夫,给谢怜盖上了毯子。

 

       他看着倒车镜里憨沉的睡脸,眼角泛起一点淡淡的红。

       ——我的Omega忘了我。

 

 

 

       谢怜醒来的时候觉得这人可能是个人贩子,不然他怎么睡一觉的功夫,就住了院?

       “哥哥,你这样没有警惕可不好。”花城见他醒来,摇高了床,“万一我是坏人怎么办?”

       “你把手给我。”谢怜乖巧地让他用湿巾擦脸,突然抬起手。

       花城下意识照做,没等弄明白他要干什么,眼前的事物就成了融化的线条,随着嘭的一声,他发现自己平躺在病床另一侧地板上,大字型摆得非常标准。

       ……他什么时候学会的勾手摔?!?!?!

       “抱歉抱歉弄伤你了吗?”谢怜匆匆忙忙就要坐起来,花城一骨碌爬起来按住他的肩膀说我没事,哥哥真厉害。

       “我看了你的身份证,你大我五岁,叫声哥哥可以吧?”他笑得好真诚,谢怜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寸头照被人看了去,揉揉额角,打牙缝挤出一声没事。

       “哥哥叫我三郎吧,我朋友在这家医院,哥哥的手伤很严重了,先放放工作住一阵可以么?”花城轻轻碰了下他包成粽子的小爪子,“我来付医药费,就当之前冒犯哥哥的补偿。”

       我那晚肯定是打断哥哥的思路了,我妻子也是导演,找灵感的时候我如果打扰他会挨打,真的不好意思,花城挠挠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

       谢怜无意识哆嗦了一下,尴尬打哈哈道那就麻烦你了。花城看着他快打完营养针,下楼接了躺外卖,再上来时脚步有些踟蹰。

 

       “怎么了?”谢怜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小动作格外注意,花城皱着眉小声说我是偷偷带哥哥进病房的……朋友刚才跟我说,这间vip明天就要给另一位早就安排好的患者住。

       他不待谢怜反应过来,又道:“我不放心哥哥自己处理手上,至少疮掉痂之前,哥哥能不能去我那里住一阵子?”

       谢怜愣了半天,想起自己因为出租屋到期已经住了好久大通铺的事,嘴一瓢就答应了。

       “但是我得带着我的猫。”他说完就想拔了自己舌头。

 

       花城嗤地笑起来,说当然好,我也非常喜欢猫,我妻子有一只小布偶叫若邪,特别调皮,哥哥的是什么猫?

       谢怜愣了下:“真巧啊,我的猫也叫这个名字……不过他是大布偶,好胖的。”

       说话间一尖脸护士走进病房,手脚麻利地帮他们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又把一袋子药递给花城,微微鞠了一躬后安静站在一边,假装自己不存在。

 

       花城尴尬道:“我是这家医院的股东之一……哥哥不要在意这个……呃……”

       谢怜连忙摆手,跟着他走专用电梯下停车场时好奇地东看西看,突然道,现在医院都有Omega专用通道啦,真好。

       他说完,自己也搞不清刚才是怎么回事,只好挠挠头说我刚才是不是乱说话了,三郎你别笑啊。

       “不好意思,但是,哈哈,哥哥真的很可爱,和我妻子一模一样。”

       “这样说自己妻子很不礼貌,”小哥哥瞪他一眼,放轻声音,“你真的很爱你的妻子呀,三句话不离他。”

       花城跟他一起看建筑物拉长变大,谢怜打玻璃反光里,看见他轻轻点了点头。

 

       “但是我妻子失踪了。”他听见这青年嘶声道。

       花城捏捏眉心:“我三年前在去见他的路上出了车祸,再醒来,他就不见了。”

       “这样啊……”谢怜不知怎么接话,只好拍拍他手臂,“你要……哎三郎!”

 

       花城忽然出手按下顶楼,电梯门刚打开就合拢了,他在轻微的失重感里搂住身前面色苍白的Omega,狠狠嗅了下他耳后腺体。

       谢怜瘦得可怕,隔着大衣都能摸到肋骨,露在绷带外的手指凉得像新雪捏就,花城在他耳边长吁了口气,小声道,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把儿子接回家了,他吃了一大盘鹿肉罐头。

       “你不在的这些年我有好好生活好好拍戏。”

       “家里换了你当年最喜欢但是一直没时间换的那套壁纸,我还养了好多花,够儿子捣乱玩一阵的。”

       “你的小狐狸抱枕我每个晴天都会拿出来晒,也有好好手洗衣服。”

       “我还戒了老干妈。”

 

       他再也忍不住,头埋进谢怜肩膀,声音颤抖起来。

       谢怜瞳孔骤然放大,他听见他说——

 

        “哥哥,是我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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