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沐沐沐须肉

[花怜]静水流深 17

#本文的哨向存在大量私设和逻辑不严谨,请不要较真


[017]

 

      谢怜僵立在那,过了好半天,才颤抖着放下菜刀,用力按住料理台边缘,手指用力到指甲盖下血色褪尽。他闭着眼,清楚看见厄命是如何一口口咬下自己的“肉”小心翼翼喂给若邪。

     这该有多疼啊,避讳多年的记忆雪片般涌进脑子,即使已经与精神体脱离链接,谢怜也能感觉到那种灭顶的疼痛和绝望,幻觉有了实体,疼得他脸色惨白,喉口瞬间涌上浓重的血腥气,冷不防视线一转,又对上若邪空洞的眼眶。

     雪豹双眼、鼻子、耳朵全被吃掉了,眼眶里汪着银色的液体烟雾一样流得长桌上到处都是,它与主人的精神网脱离太久了,已经没什么意识,本能地吞咽厄命喂来的东西,苟延残喘地往狐狸温暖的肚皮底下拱,小声呜咽。

     谢怜痛得意识不清,恍惚间想,三郎这些年一直都这么痛吗?

 

 

     四年前。

     诱导剂连环爆/炸/案将“黑暗哨兵”这个词再度提到民/众面前,媒体的夸大报道和官/方的闪烁其词让民众的恐慌到达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就在“关押哨兵”这项游行举行前一晚,一个名为“永安”的组织突然发难,派黑暗哨兵小队,突袭了仙乐区文化活动中心。

     仙乐是仙京市下属的一个经/济自贸区,人流量和常住人口都高居首位,文化活动中心本质上是个发扬广场舞文化的地方,每天晚上七点以后,吃过饭的老头老太都会拎着扇子来扭一扭,总而言之,是个人口比较密集的区域。

     事发当晚七点半,广场舞小队你方唱罢我登场,正是热闹的时候,忽然听见中央喷泉那边传来一声爆响。

     一只足有两米高的鬣狗在老人们好信儿或者疑惑的目光下缓缓站了起来。

     随后是同样大小的其他动物,饶是老人们这辈子没见过活的哨兵向导,也多少从最近的新闻中知道一二,立刻有人惊呼“黑暗哨兵来啦”,这声音不吝于平地起惊雷,人群霎时间四散奔逃。

     在这帮老人的理解中,黑暗哨兵四字与死到临头没什么区别,一时间尖叫哭泣怒骂连成一片,又被惨叫压下,被强化的精神体对付普通民众易如反掌,有不少人慌乱中想起可以打区长热线请求救援,却都发觉,这片广场的信号被屏蔽了。

     其实不只是信号,声音、光影、气味,一切能传递消息的手段都被突袭者用精神网屏蔽掉了,广场舞爱好者们成了砧板上的鱼,再无生还可能。

 

     谢怜是恰好去活动中心买糖炒栗子的。

     他家那小孩儿最近不肯好好吃饭,非要吃零嘴,他上下班路过广场,知道那里有家炒货摊的糖炒栗子特别好吃,用过晚饭便匆匆出门,离广场还有两个红绿灯的时候,敏锐发觉出不对。

     那里太安静了。

 

     再一探查,谢怜不禁瞳孔皱缩——分明有张巨大的精神屏蔽网笼在广场上方!

 

     他本能觉出不对,拔腿冲向广场,三下五除二破换掉幻影,冲进了这场人间炼狱。

     广场上醒着的人已经不多了,巨大的动物浑身冒着黑气,腥臭味冲得他眼前发黑,离得最近的鬣狗感觉到他这个入侵者,当即放下嘴边猎物,呲牙咧嘴朝他冲来。

     雪豹咆哮而出,撞得鬣狗踉跄两步,敏捷地爬上它后背,照着那长满尖刺的后颈狠狠咬下!

     谢怜飞快搜扫视一圈现场,突袭者大约三四个,看模样基本可以确定是实验室产物,为首者人高马大活像个行走的自动贩卖机,见到闯入者,疾步冲来挥拳而上,谢怜一个后弯腰堪堪躲过,人形自贩机一拳打到水泥承重柱,只听砰地一声,谢怜侧身躲开,看清他拳下水泥的裂纹,不禁庆幸自己躲开了。

     这要是打中,瞬间就得满地找头了。

     那人一击不得,飞快拧身,腿风鞭子一样抽来,谢怜躲闪间甚至觉得那风抽得脸颊生疼,他猛一弯腰抄起地上一截老人家留下的双节棍,唰唰几下用连接的铁链缠住对方右手,猛地一扯,又抬脚狠狠揣向他心口。

     这一脚的力量足有上百公斤,饶是体质经过强化,突袭者也是当即喷出一口血,他另一只手还空着,正要直取眼前人咽喉,忽然手腕传来一阵剧痛。

     若邪死死咬住他的左手,只听毛骨悚然的嚓嚓两声,突袭者惨叫起来——黑暗哨兵唯一的弱点就是精神体链接身体后,他人精神体可以直接伤害到本人——左手被齐腕咬下,若邪很不满意这个味道,啪嗒吐出那只血淋淋的手,威胁地呲出尖牙。

     它换了个位置,露出身后被它咬死的鬣狗。

     其他几人忌惮着这只凶悍的精神体和他的主人,不敢上前,为首者怒道你们快撤啊!却听紧紧锁住他右手的少年一声冷笑。

     “自身都难保,还指望其他人能全身而退?”

     他说完,双手反拧,铁链霎时绞着黑暗哨兵的右手反剪到背后,冷声道:“撤掉屏障。”

     突袭者啐了一口,恶狠狠道我凭什么听你的……让它滚远点!!!

     谢怜瞥了眼对着地上鬣狗闻闻嗅嗅,表情极其嫌恶的若邪,耸耸肩:“我的精神体好奇心比较重,请你多担待。”

     那人尖叫起来:“我担待什么!!担待它吃了我的小甜心吗!!!!!”

     谢怜:“……”不是很懂你们黑暗哨兵。

     他在闯进来时已经给等在家中的三郎去了消息,估计这会儿人应该快带着应急救援队赶到了,若邪凶起来势不可挡,不到两分钟就咬断了在场其他几只精神体的喉咙,精神体死亡的剧痛使得剩下几人抽搐着瘫倒在地,谢怜从地上捡起一把扇子,拆掉扇骨,抽出后腰匕首划开那黑暗哨兵后肩衣服,把两片竹片顺着他肩膀缝拍进去,让他双手不能抬起,做完这些,拍拍手召回若邪,亲昵地揉它毛茸茸的大脑袋。

     若邪觉得自己浑身是奇怪动物的血,臭烘烘不好闻,躲闪着不让主人摸,谢怜无奈笑起来,干脆拎着它后颈皮把雪豹扔进喷泉池,虽然物理意义上这并不能达到清洗效果,只能等若邪去图景的小河里打滚才能完成,但豹子还是玩得很开心,谢怜干脆不再管他,忙着查看群众伤亡情况。

     好在这群普通人大多是被精神体震晕了过去,只有少数几个跑太急摔坏了腿或者扭伤了脚,谢怜见一时半会叫不醒他们,索性蹲下来给那几个脚腕脱臼处理伤势,又想了想,跑到买糖炒栗子的小推车前,往电子秤底下压了五十块钱,给自己装了一包。

     做完这些,他才重新走回喷泉池边,等待应急救援队的到来。

 

     过了大约四五分钟,他忽然听见一道脚步声,下意识回头,可还没看清来人,就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那袋炒货哗啦啦散落满地,来人一脚踩上还冒着热气的栗子,弄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花城带着救援队赶到的时候,广场上已经恢复了往日氛围,跳舞的,抽陀螺的,还有卖气球和零食的小贩,音乐声叫卖声混在一起,热闹得要命。救援队自觉四散分开,广场前的红绿灯下只剩他一人,周围片一片祥和,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还没成年的小孩儿,尚且不能对精神触角熟练运用,花城迟疑着放出触角搜寻一圈,更觉奇怪。

 

     按理说,谢怜在这附近给他发了条语焉不详的消息,他第一反应就是哥哥遇袭,可赶到后别说打斗痕迹,连那人曾经释放过精神体的踪迹都感觉不到——就好像谢怜只是按错了消息那样。

     他心头疑虑更重,皱眉思索半晌,精神触角朝虚空一挥而下!

 

     广场上方的镭射光柱随着这一下攻击,扭曲成奇怪的角度,花城抬眼望去,心里咯噔一声。

     第二下、第三下应声而下,精神网营造出的幻觉镜子一样碎裂开,花城踏进屏障范围内,冷不防撞上喷泉前的景象,脚下一顿,浑身血瞬间凉了。

 

     谢怜赤着脚被一条绳子绑在喷泉上,两道环过脚腕的伤口在水的冲刷下汩汩流血,面对他负手站着一人,一身白衣,听见响动,慢悠悠转过身。

     花城看见,他脸上带着只半哭半笑的面具,对方歪歪头,指指脸色惨白的谢怜:“来救他的?”

     说完,又抄着手,自言自语道来了就留下好好看着,向导一辈子能遇到几回这种事呢?

     花城还没想明白他那话是什么意思,就见白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试管,扬手扔在地上。

     咔嚓。

     浓郁的诱导剂气味飞快弥散开,花城当即屏住呼吸,可还是晚了一步,黄绿色气体扑面而来,他皱着眉挥散烟雾,头不晕也没觉得恶心,心里觉得不免有些奇怪。

     白衣人好脾气道:“你正常呼吸,这诱导剂是给普通人用的,怕什么。”

     花城心中那股不安在看见一个赤膊大爷摇摇晃晃爬起来时达到了顶峰——他进来时就确认过在场的都是普通人,可为什么这大爷背后突然长出有冲天的精神触角?

     白衣人拍拍手,笑道这药你不是最熟悉了吗,嗯?00610?

     花城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种药。

     这是实验室用人命堆出来的、可以快速诱导普通人为向导的药剂,而且有个严重的副作用。

     哨兵向导向来不能独立存在,精神体也不是可以凭空造出来的,被诱导的人需要在两小时内吃掉一只来自哨兵的精神体作为新生精神网的依托,否则会因药物反噬,变成脑死亡的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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