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沐沐沐须肉

[花怜]少年他有一豆灯火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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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剧情


优柔寡断 三

[026]

 

 

       “三郎?”

 

       花城脸色发青,攥紧奶茶杯子,动了动嘴唇,声音极其嘶哑:“哥哥,陪我去一下洗手间。”

       谢怜见他面色不对又说话困难,把小喇叭一扔赶紧带他去洗手间,走到半路花城就开始咳嗽,越咳越厉害,到洗手池边的时候,他简直要咳出肺来。

 

 

       “你怎么了?”谢怜给他拍后背,打开水龙头沾了些冷水抹在他喉结处,花城动作顿了几秒,忽然推开谢怜,哇地一声将刚刚那口乱七八糟的玩意全吐了出来。

       他干呕好一阵,谢怜又是给他拍背又是跑出去买纯净水,他不放心花城一个人在这儿,脚步急得要出残影,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人,只来得及扔下一连串道歉,瞬间就没了人影。

 

       谢怜拧开水瓶递过去:“快漱口。”他见花城捂着嗓子表情痛苦,立刻意识到那杯奶茶有问题。

       他一把夺过始终被花城紧紧攥住的奶茶杯子,拉出吸管闻了闻,猛地变了脸色。

       饮料本该香甜,然而现在却满是刺鼻的化学品气味,

       “速干胶水?!”

 

       花城说不出话,打手势表示哥哥一定要小心,谢怜急得简直要哭,不敢相信这么严重的误事他到底是怎么还能毫不在意的,他薅住花城手腕把他往外拖,急道我们去医院!花城倔强地原地不动,他一只手被谢怜攥住,单手打手势总归有些困难,跟谢怜拉了几次大锯,嘶哑开口道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现在去医院对片子、对哥哥影响都不好,我不能连累你。

 

       “怎么就连累我了?!”谢怜吼道,吼完才意识到,剧组大半人都亲眼看见花城从自己手中拿走奶茶的事实,无论怎么说,自己都是嫌疑最大的,更何况自从片场接吻后,他经常能听到各种不友好的风声,甚至还被狗仔跟踪,如果今天他带花城去了医院,说不定……

       说不定是当年那件事的重演。

 


       谢怜急得眼眶都红了,花城仍然温温和和笑着,甚至还抬手揉揉他紧皱的眉头,做口型说你别皱眉。

       “不行,”短暂犹豫后,谢怜坚持道:“去医院,出了事我担着,现在就去。”

       男人拒绝配合,声音尖细得像指甲划过铁板:“哥哥,你确定吗?”

       谢怜一下子愣了,他听见自己问:“你知道?”

       花城点点头,又摇摇头,谢怜麻了半边身体,坚持抓花城去医院,直到目送花城被急诊推进门,才一激灵回过神,整颗心猛地一沉。

 

 

       三年前,年少成名的谢怜被莫名其妙盖上以贩养吸的帽子。

       他的辩解无人理会,他的反驳受人质疑,没多久有人将几个月前他身上翻出的一朵小水花与这个结合起来,“谢怜”二字于是迅速成为娱乐圈禁忌。

       而当年这一切的源头、他被跟车的地方,就是这家医院。

 

 

 

       等待总是过度焦灼的,谢怜双手冰凉,脊背挺得笔直,他的嘴唇在口罩后紧抿成一条缝,直勾勾盯着脚边地砖上一块污渍。

       一段熟悉的旋律突然响了起来,谢怜手忙脚乱掏出手机,发现这是花城的,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他又拿错手机了。

       谢怜接通电话,一声不吭。

 

 

       “老板!你们去医院被偷拍了!到底怎么回事?我这面在尽力压住舆论,你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辟个谣行吗?舆论已经开始往谢导复吸方向去了!”

       谢怜慢慢闭上眼。

       “我也相信谢导当年根本就是被冤枉的,但是其他人不信!”鼠标清脆响了几声,谢怜听见引玉平淡又急促的声音:“您在听吗?”

 

       “……我在听。”谢怜干巴巴道。

       “啊……谢导您好。”

       他语气毫无起伏:“引玉,谢谢你。有人在我的杯子里下了速干胶水,三郎误服,我们在医院。”

       引玉道:“我知道了,立刻去排开后续日程。”

       “嗯。”谢怜挂了电话,平静地将手机塞回口袋,拉上拉链,他坐在椅子上,忽然觉得周围很冷。

 

 

       当年的事他始终不愿提及。

       三年前,高强度的工作使谢怜有些依赖兴奋剂和尼古丁,他那时是个编剧,对各行都有些了解。

       那时候他还和父母、表弟住在一起。

 

       他的表弟戚容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母亲私奔未婚先孕,未出三月就被男友抛弃。女人黯然回到家中生下了他,因为伤了元气,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戚容在亲戚的溺爱和金钱下长大,每天没个正行,飙车打架都还算好的,有次差点强上了走夜路的小姑娘,还是被谢怜阻止的。

 

       有天戚容回家的时候满眼血丝,异常亢奋,谢怜正巧在写关于某方面的剧本,查了不少资料,总觉得他的状态有些眼熟,如此反复几次,连自己的母亲都察觉到了这件事,每天念念叨叨让他管管弟弟,谢怜不堪其扰,又实在是担心,便悄悄取了戚容的头发送到谢氏集团名下的医院检验。

       取结果那天,他拿着报告,心事重重走出医院大门,还没来得及摸车钥匙,就被一辆SUV挂倒,报告散了满地。

       现在想来,那群狗仔应该是早就埋伏好的。

 

       谢怜狼狈爬起来捡打印纸,检查报告绝不能给记者看见,然而事与愿违,标有鉴定结果的那张纸,刚刚好飘到一记者脚边。

       那记者捡起连名字都没写的鉴定单扫了眼,惊呼出声:“阳性!”

 

       检验报告被哄抢,倒地的人被推搡拍照,长枪短炮疯了一样涌上来,谢怜被晃得眼睛发花,额头甚至都被镜头磕碰出了淤青。

       他踉踉跄跄冲出人群,一路跑回家,却发现一向忙碌至极的父亲垂着头坐在沙发上,见他回来,平淡地打招呼。

 

       “儿子,回来了?咱家破产了。”

 

 

       谢怜本打算靠他自己维持家庭运转,却没想到检查报告被有心人P了他的名字和照片上去,发到了网上。

 

       那之后,他时常遇冷,处处碰壁,剧本无人买,多次被“请”离片场,没过多久,他的父母开车外出时撞碎高速护栏,双双坠崖身亡。

       谢怜沉沦了很久才重新拿起笔,一面做起另一行业,一面继续写些东西,直到《红衣与君山》出版,他和的生活才有稍稍有了起色。

       他也是那时候遇到君吾的。

       和蔼又威严的中年男人买下这本书的影视版权,并邀请他担任导演。

 

       谢怜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想不起之后发生过什么。

       他记不得《红衣与君山》,也记不得花城。

 

       难道我是那时候遇见的三郎?谢怜有些疑惑,他想起电影开头新娘将手搭上新郎的手,从体态到配乐无不表达着“亲密无间”四个字,他的记忆只能到遇见君吾先生的那段时间,至于谈恋爱结婚一概记不得,往后追,他只能记得自己在地下出租屋醒过来的那天吃了一个还热乎的大肉包。

       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急诊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谢怜从回忆中惊醒,倏地站起身,看见花城被推出来,赶紧小跑过去。

       花城刚洗过胃,还处在一个半醒不醒的状态,眼睛半睁着,看见谢怜,就挣扎着要拉他的手。谢怜赶紧握住他冰冷手指,跟着推床边快步转移进病房边仔细向医生询问。

 

       得到“病人需要安静休养,短期内尽量不要用嗓”的医嘱后,谢怜扶着花城躺上病床,仔细给他盖好被子,被一只手凭空抽掉骨头似的瘫坐在床边小凳上,长长舒了口气。

       “哥哥?”花城轻声道。

       谢怜伸出手指搭在他嘴唇上,柔声道别说话,乖一点,花城点点头,随后又气声道,哥哥很不开心,我能帮你做什么?

 

       谢怜也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这些年始终萦绕在脑海的某句话,脑子嗡地一声,回过神来,已经扎进了花城怀中。

       “抱抱,抱抱就不难过了。”花城气声说着,轻轻抚摸他的后背,谢怜有往他怀里拱了拱,笑道我们真是多灾多难。

 

       花城低下头,将谢怜圈进怀里,一下一下亲他发旋。

       “幸好中招的不是哥哥。”花城做了个口型,看向谢怜的眼神复杂,又极致温柔。

 

 

 

 

       戏要拍,猫要喂,病号要照顾,谢怜忙得恨不能把自己掰成两个人,他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回来时花城已经吃药睡下,便舍不得挤进被窝打扰他,在椅子上凑合一夜。

       如此折腾一段时间,谢怜不免清减得吓人,脸颊都隐隐凹了进去。

 

       更糟糕的是,谢怜发现自己有个情敌。

       有天晚上他洗漱时在床头柜上发现一本杂志,向来是花城买来解闷的,他见上面又关于丈夫的采访,不免多看几眼。

       ——“喜欢的人?我有啊,他是位金枝玉叶的贵人,貌美又贤良,我从小就喜欢他,喜欢了很多年,费尽千辛万苦才追上去的。”

       谢怜久久盯着那几行文字,过了很久才轻手轻脚将书放回原位,花城正巧醒来,撩开被子让他上床,谢怜躺在他怀里,破天荒地失了眠。

 

 

 

       花城出院那天,谢怜忙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摆脱探班记者匆匆赶过去,车没停稳,就看见花城背着包走出医院大门。

       他刚想过去,不知从哪呼啦啦涌出一大批扛着机器的记者,话筒不要命一样往花城鼻子底下杵。

 

       谢怜不免有些恼,想要过去阻止,没等挤进人群,忽然听见有记者问,花先生您好,我听说您住院是因为同剧组投毒,请问这是真的吗?

       马上就有人蹦高举手,大声嚷嚷道真的是谢怜给您下毒的吗?

 

       “我想请问您知道谢怜三年前做过什么吗?”

       “我也有问题花城先生,我们都知道谢导谢先生最近暴瘦,请问您知道原因吗?”

 

 

       谢怜一下子僵住了,隔着重重人群,望见了花城布满血丝的双眼。

 

 

       花城缓缓开口。

       “哥哥衣不解带照顾我,轮得到你们下贱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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